急急急急急

1、外 小区一栋楼房  日

楼房前有人出出进进。

2、内 宇辰家客厅

宇辰爸爸、奶奶愁眉不展。

宇辰端着玩具枪跑到爸爸跟前：举起手来！

宇辰爸爸不耐烦地：去去去！到那边玩！

宇辰：缴枪不杀！

宇辰爸爸呵斥：滚！

宇辰奶奶：辰辰，到阳台上玩，爸爸有事。

宇辰“嘟嘟嘟”喊着跑出客厅。

宇辰爸爸：妈，你还是找一下我表叔，请他找找他的部下，快点给我们办房产证。虽说还有4个月时间辰辰报名上学，就他们局那个办事效率，售房20年都不给办房产证，我真担心4个月能办下来。

宇辰奶奶愁怅的面孔。

3、外 小区

宇辰奶奶拉着宇辰，往另一栋楼房走。

宇辰手里抱着玩具坦克车。

奶孙俩上楼。

4、楼梯间

奶奶气喘吁吁，停下来歇歇。

楼梯下来一老头，他是原县人大提案委员会任主任。

任主任：老大姐，你好哇！

奶奶：任主任。

任主任：到谁家呀？

奶奶：我表弟---胡局长

任主任：机关事务管理局胡局长？

奶奶：对，你不也退休了？

任主任：退十几年了。你慢点噢！

奶孙俩继续上楼。

在一门前，奶奶敲门。

门开了。

胡局长出现在门口：表姐，进来！

5、胡局长家

奶奶喘着粗气边说边走进室内：不中用了，走不动了。

胡局长：70多岁人了，你这身体还算不错。辰辰，这么好的坦克车！谁给你买的？

辰辰：我爸爸。

胡从茶几上挑选点心：辰辰，这好吃，给！

辰辰：谢谢表爷！

胡局长端来纸杯，放在奶奶门前：表姐，你喝水！

奶奶点头，仍喘着气。

奶奶：老表，辰辰快6岁半了，秋里就要上学了。

胡局长：可是 ！我们亮亮明年秋里上学。

奶奶：我就是为这找你。

胡局长诧异。

奶奶：报名要房产证，没有房产证报不上名呐！

胡局长点头。

奶奶：你帮我买的县政府的旧房子，这都20年了，你跟他们当官的熟，说得上话，请他们快点办房产证，不是孩子们上不了学。耽误不得！

胡局长难为的表情。

奶奶：不好说？

胡局长：退下来了，说话不管用了！

奶奶：这可咋办？

6、内 宇辰家

宇辰爸爸气愤不已。

宇辰爸爸猛地站起来，气冲冲地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出门。

“砰”的一声，门关上。

宇辰奶奶：你可不能胡来呀！

门外蹬蹬蹬蹬的脚步声。

7、外、县政府大门

宇辰爸爸气冲冲地走进大门。

大门一侧的值班室里跑出来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人，叫住了宇辰爸爸。

他俩说着什么。

宇辰爸爸径直朝迎面的办公大楼走去。

在政府大楼某层楼，他逐门看。

门一侧钉的写有“机关事务管理局”牌子。

宇辰爸爸走进去。

8、内 办公室

金股长靠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右手指夹着烟，双胳膊交叉与腹前，听着，时不时的抽口烟。

宇辰爸爸站在金对面气愤地诉说着什么，手有时比划着。

宇辰爸爸说完了，期盼的眼神望着金股长。

金股长挠挠头皮，吐着烟雾，望着对面墙壁，不语。

金股长：20年了，县委县政府都换了4届。老人退的退，调走的调走，还有的死了，现任领导不知道情况，不好办？

宇辰爸爸：新官不理旧账？

金股长：我可没这么说！我只说现任领导不了解情况！不好办！

宇辰爸爸：我表叔还在嘛！前前后后他可清楚！

金股长吐了两口烟雾：莫提你表叔了！这就是你表叔留下的后遗症。

金股长吸着烟，有时往烟灰缸里磕磕烟灰。

宇辰爸爸：金股长，给想想办法，孩子们上学是大事！金股长思索许久：我领你见见我们司局长。

9、外 走廊

金股长领着宇辰爸爸走向楼顶头拐角间办公室。

金股长轻轻敲门。

室内声音：推！

金股长示意宇辰爸爸留下，自己进入办公室后把门关上。

宇辰爸爸不满意地望着办公室门。

有个人走入走廊，往一办公室里走。

着急的宇辰爸爸在走廊里来回度步，不时地扭头看看司局长的办公室。

干部们在办公室之间出出进进。

一只手拍在宇辰爸爸的肩上。

宇辰爸爸扭头，

金股长：你回去听信，我们给县政府打报告。

宇辰爸爸：谢谢你，金股长！

金股长摆摆手。

10、外 青山小学大门口

不少人站在门口排着长长的队，大部分是老年人，只有几个年轻人。宇辰奶奶站在其中。

一位女老师领着一队幼儿园的小朋友从教室里走出来了。

宇辰奶奶寻望着小朋友队列。

老师喊叫着名字，被喊的小朋友走出队列，跑到排在前面的家长面前。

宇辰奶奶挪到了最前面。

老师喊（无声）

宇辰从队列跑出来。

宇辰喊：奶奶！奶奶！

宇辰奶奶取下宇辰身上的书包，一只手拉着宇辰走。

宇辰：奶奶，还有多长时间我上一年级？

宇辰奶奶：还有三个月。

宇辰：三个月是多长时间呐？

宇辰奶奶：三个月是90天。

宇辰：90天，那么长时间！

奶奶：快的很！

奶孙俩走的背影。

11、外 小区大院门口

一群人站在橱窗前面看什么。

宇辰爸爸走过来。

橱窗前有人叫到：办房产证唠！

宇辰爸爸先是吃惊，尔后快步挤进人群走近橱窗。

橱窗内贴着的通知，通知字样（特写）：请购房户上午11点至下午2点到机关事务管理局办公室，找金股长签办房产证协议。

一看者：整整20年呐，要是他们县政府头头买的房子，八百年前就办了房产证。

另一看者：怎么良心发现了。

又一看者：良心，良心都叫狗吃了！

任主任从人群中往外走。

一看者：任主任，这是不是你提议的，他们才办理？

任主任：找，我倒是找过他们几次。退了，说话人家烦！

另一看者：11点至下午2点，这时间定的真是----。

12、内 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很多人，有的看协议，有的在协议上签字。

金股长忙着给大家发协议。

一个年轻人：金股长，给我一份！我急着上班，去晚了扣工资！

金股长：不要慌，一个一个来。

金股长给年轻人一份协议。

年轻人不看内容，翻过第一页，在第二页落款处签名。

金股长：大家看好协议内容，签字了就不能反悔了。

年轻人把签好字的协议交给金股长：县政府会坑老百姓？

任主任进办公室。

金股长连忙打招呼：您好任主任！麻烦您老前辈大驾光临！

金股长俸烟给任主任并点着烟：请坐。

任主任吸着后坐在沙发上。

任主任：金股长，通知讲还要过去你们发的----“物业管理协议”？

金股长：是的。

任主任：我找不到了，你看怎么办？

金股长：找不到算了。我给您老前辈通融通融。这是协议！您老一直关心的这事总算有眉目了，叫您老久等了！对不起呀！

任主任接过协议书，从兜里掏出眼镜，认真地看协议书。

办公室里剩下四个看协议书的。

手翻第一面，（特写）第二页第三行“购房户须缴土地出让金”。

任主任将拿协议的手放在大腿上，身体往沙发上靠，沉思。

旁边的一女的惊讶道：还要叫我们缴土地出让金？

她叫张英。

另外几个看协议书的放下协议书，都吃惊地看着张英。

一看协议者：张英，在哪儿写的？

张英：这不是吗？！

那问者认真地看后：可是！不对吧？为什么还要我们再缴土地出让金？我们缴的购房款中不是包含有土地出让金吗？

张英：是呀！买房的哪有办房产证时再缴土地出让金？没听说过！

另一看协议书的（小声）：房价有差别，主要是地段差别造成的。黄金地段土地价格高，房价自然高。偏僻地段土地便宜，房价就高不起来。购房款中包含有土地价格。叫我们缴土地出让金，我们不是缴两次了？这协议书有问题，这字我们不能签！

任主任默默地看着他们。

金股长走到几个看协议书的旁边：咱们县政府大院是解放初期建的，那个时候那向国家缴土地出让金呐？占用国家土地向国家缴纳土地出让金，是89年才开始实施的政策。对于89年以前占用国家土地盖房子的国家机关出售房屋，国家规定要向国家缴纳土地出让金。这个钱不是我们县政府要，是交给国家财政的。

任主任：每家需要缴多少钱？

金股长：按购房面积大小不等，估计2--3万元。现在缴的标准和2000年时的标准一个样，没有提高。

任主任怀疑的眼神：是吗？

金股长：老前辈，我还敢骗您？

其他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任主任。

任平静，不语。

13、外 人行道大树旁

任主任、张英他们五个人议论着。

张英：任主任，这个钱我们不应该缴！找他们局长！

任主任：他们局长当不了这个家！

张英：那---找县长！

任主任：不容易见到。

另一购房者：那怎么办？

任主任思索许久：这事恐怕麻烦。

几个人期盼地看着任主任。

任主任吐了口烟：不上访，这个问题难以解决。把所有的购房户组织起来，建个群！

14、外 小区比较背的空场 晚

一群人叽叽喳喳。

任主任和张英站在人群中间。

宇辰爸爸大声说：到市法院告他们！

另一人：我同意！

又一人：我举双手赞成！

另一男的：依我看，告状不如找市政府！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张英看看任主任：任主任，你说说！

任主任笑笑。

张英：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任主任讲，任主任是县人大老领导。

任主任：根据《行政法》，我们可以告县政府。但是，从效果上讲，我觉得上访，到市里上访效果可能会更好。只要引起市领导重视，这事就能解决。

张英：任主任说的有道理，县长怕市长，他们的乌纱帽在市领导手里攥着。

一女的：咱们所有购房户都到市政府上访，市长就重视。

另一女的：都去！谁不去谁是王八蛋！

一男的：对，人多势众。

任主任：上访，不能人多，国家有规定，最多5个人做代表。咱们要依法上访，不要把手指头伸到人家嘴里叫人家咬，有理变无理。

张英：我们大家选五个人做代表，好不好？

一男的：我看，任主任，还有你（指张英），再选3个，就可以了。

一女的：这位杨大姐是校长，我推选她！

杨校长：我不行！

张英：不要谦虚，你，算一个！这就3个了。再选2位。

一男的拍拍身边的男人：老刘，

那人：不行不行！我长期住在深圳哄孙子，不得闲。

张英：那哪位自告奋勇？

没人接话。

张英：这可是咱们自己的大事，大家都要出力呀！

仍然没有人接话。

人群中一女的，她叫侯金梅，她对着身边的女的说：赵嫂子，你孙子大了，不需要你送他上学，你当个代表。

赵嫂子：我笨嘴笨舌的，代表代表，要会说！要我说，你侯金梅就最好。能说会道，死蛤蟆能捏出尿流。就选她！

张英（指着侯金梅）：侯金梅，我看你就行！

侯金梅：你真会搞，我说叫你当代表，你叫我当。

张英：侯金梅，你就不要推了，就定你了，为大家服务，也是为自己服务。还差一个。你们看谁？

一男的指着宇辰爸爸：宇辰爸爸！

宇辰爸爸：我可想当代表，我比你们谁都急。8月份我儿子就要报名上学，急等用房产证。没有房产证就报不了名。

旁边男的：购房发票，拿购房发票也能报名！

宇辰爸爸：不行！我问了，需要购房税务发票！县政府给咱们开的是收据，不是税务发票。我们厂忙得很，请不准假。这样，我出5000块钱，你们出力。好不好！

张英：还差一个呀！

张英看了看周围的人后，指着身边的一个女的，你！

那女 的：我？———

张英：就你了。好不好？

那女的笑了笑。

张英：五位代表选出来了，还要选个头头。我看就选任主任，大家同意不同意？

众人齐声：同意！同意！

任主任摆摆手：领大家上访，我责无旁贷。从上访效果来看，我牵头没有不牵头好。什么原因呢？我就不明说了。请大家一定要理会这一点。任主任给张英使了个眼色。

张英：任主任说的有道理。请任主任给我们当个参谋顾问，出出主意，写写画画。

侯金梅：我看张英能说会道，泼辣，胆子也大，张英，你就当我们的头！

任主任：这个意见好！张英，你就把这幅担子挑起了吧！

众人齐声：同意！同意！

张英：好，我就当一回官，过过官瘾。哈。。。。

任主任带头鼓掌，众人跟着鼓掌。张英也跟着鼓掌。

一女的举起手：哎哎----！我提个建议，咱们每户出50块钱，作为他们代表上访的车马费，你们看好不好？

旁边一女的扯扯提建议的女的衣襟，埋怨的表情。

提建议的女的扭头看看扯衣服的女的，没有理睬她。

宇辰爸爸：可以！

任主任：不可以！好像不允许集资上访。

宇辰爸爸：为什么不可以？你们搭车不要钱？出门吃饭给人家脸打？每户50块，都必须出！我出5000！

任主任：我们为大家服务，应该的！车马费我们几个出得起，是不是？（任问张英）

张英：集资这事，以后再说，看情况。任主任写了一封上访信，需要我们大家签名。下面大家都签个名，再按个手印。

任主任把信交给张英。

众人签名按手印。

（特写）一片姓名和红手印。

15、公交车内

任主任、张英他们五人坐在前后相邻的座位上。

公交车前面行驶的各式汽车。

街道两旁的楼房、大树往后流淌。

公交车上喇叭响起：前方达到市政府，市政府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

车缓缓靠站。

任主任他们和其他乘客依次下车。

16、人行道

任主任他们五人行走在人行道上。

眼前右侧一排平房，一门口挂着“市政府信访局”牌子。

张英和任主任说着什么。

任主任留在信访局门口，张英4人走进信访局大门。

任主任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行驶的车辆。

（化出化入）任主任在人行道上来回度步。

有几个人朝信访局大门走去。

任主任找一地方坐下，取烟、点火、抽烟。他不时的看看信访局大门。

有个人从信访局大门里出来。这人朝任主任这边走过来。

任主任直视那人。

那人看看任主任，径直往前走。

任主任回头看信访局大门，门前空无一人。

任掏出手机，打开屏幕，翻看视频。

视频画面。

张英（画外音）：任主任！

任主任抬头，是张英。

张英：市信访局干部说，叫我们回去找县信访局。他们给县信访局打电话了。

任主任：没见到市领导？

张英：今天没有市领导值班。

任主任思索。

任主任起身，拍拍屁股。

五人向马路对面走去。

五人依次上公交车。

公交车起动，融入车流中。

17、公交车内

张英和侯金梅交谈着。

任主任沉着脸，思考着。

另一个上访女的面无表情。

沉思的任主任。

张英扭头看窗外，挂着几个又长又大牌子的县政府大门。

张英：到站了。

任主任看看窗外，起身。

张英他们和众多乘客下车。

18、人行道

他们走在人行道上。

他们朝着挂着“信访局”牌子的楼房走去。

19、县信访局门口

张英四人进大门。

任主任在信访局门口一个小卖部门口放的小椅子坐下。

20、内、县信访局接待室

县信访局王局长和一年轻干部坐在办公桌前面。年轻干部记录着。

王局长：说完了？

张英：说完了。

王局长对着年轻干部说：给机关事务管理局司局长打电话，叫他现在就过来！

年轻干部合上记录本，起身走出接待室。

21、外 小卖部门口

任主任抽烟。

朝小卖部走来的金股长老远说：赵老前辈好！

任主任：小金！上哪儿？

金股长：信访局叫我们过来，处理个事。

任主任点头。

22、内 县信访局接待室

金股长推开门：王局长，我们司局长在向县长汇报工作，抽不开身，叫我来。

王局长想了想：你在具体办理房产证这事？

金股长：对。

王局长：进来吧。

金股长对着张英他们四个：你们好！

王局长：你们局2000年向他们出售政府旧宿舍楼？

金：是！

王局长：是公开的向市民出售？

金：那还用得着悄悄地？

王局长：市场价？

金：嗯····可能吧！

王局长：是不是确定是市场价？

金：嗯···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估计是市场价。

王局长：为什么没有给他们办房产证？

金：当时没有向市财政缴土地出让金。

王局长：这个钱应该由谁来缴？是购房户还是你们局？

金：那当然是购房户了。

王局长：依据是什么？

金：房屋所有权是购房户，向国家缴纳土地出让金后才取得所有权，他们不缴谁缴？我们县政府缴？

张英：你说的不对！

金：我干了40多年工作，我不知道？你购房户不交这个钱，你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

王局长：你们局卖房时和购房户签没签协议明确说办房产证时购房户再缴这个钱？

张英：他们根本没有和我们签任何协议！

金：现在补签。

王局长：金股长，现行惯例，房地产开发商先向国家缴纳土地出让金，取得土地使用权盖房子，房地产开发商向购房户以市场价出售房屋时所定的房价中就包含着土地出让金，因为这个钱是建房成本之一，购房户按市场价购买房子后，开发商给购房户办理房产证，政府土地管理部门向购房户分析土地使用权。是不是这个道理？是不是这个操作办法？

金点头。

王局长：你们局只要是以市场价出售房屋，同样，你们定的房价中就包含了购房户应缴的土地出让金。你说对不对？

金不语。

王局长：你说你工作40年，你就是工作400年，你说的也不对！为什么不同地段的房价不一样？为什么城市黄金地段房价高？为什么偏僻的地方房价低？地价---就是土地出让金不一样，所以房价才有高低差别。什么也不用说了，回去告诉你们司局长，不能再让他们缴土地出让金，给人家办房产证。这里，我提醒你们，按照国家《信访条例》规定，你们必须在60天，记住了，60天，而不是60个工作日，必须给他们办好。你这个案件不复杂，复杂案件国家规定是90天。就这样！

张英：金股长还欺骗我们，说土地出让金现在和以往一样，标准没有变。市土地局给我们讲，现在比过去提高了几倍！

王局长：这些不用说了。你们回去吧。60天他们局办不好房产证，你们来找我！

张英他们四人异口同声：谢谢王局长！谢谢王局长！

王局长：不用谢！你们在家等着吧！

张英他们走出接待室。

王局长起身刚要离开办公桌，金股长慢悠悠地说：王大局长，你摊上事了，是县政府领导决定要购房户再缴土地出让金的，不是我们机关事务管理局！8--900百万元，不是个小数，全县有半年没发奖金了吧？我的大局长，我看你怎么给县政府领导交代！

王局长神情茫然地看着金股长。

金：你说60天办好房产证，他们不交土地出让金（声音严厉）600天、6000天我们也不给他们办房产证！（慢悠悠的）我听我们司局长的，我们司局长---听县长的！

金扬起右手，讥讽意味地：拜拜！

王局长楞楞地看着走出接待室的金的背影。

23、内 司局长办公室

司局长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金股长站在司局长面前。

司局长：你说的对！他王局长算哪根葱？我们要和县委保持一致，要听县长的！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给他们办房产证！

24、内 宇辰家客厅

宇辰爸爸在教儿子拼玩具。

宇辰奶奶：抽空你给辰辰买个好书包。

宇辰爸爸回头看看妈妈。

25、一组镜头

宇辰爸爸走到台历前，台历显示7月28号，他撕去一张。

宇辰爸爸打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8月11日。

宇辰爸爸在商场挑选书包。

宇辰爸爸站在台历前，久久地看着台历。台历上的日期是8月20号。

宇辰爸爸：（画外音）60天办好，怎么还没动静呢？

他想了想，按手机号码后听手机里的声音。

宇辰爸爸：张英，你不是说60天内就办好房产证吗？怎么现在还没有动静呢？

张英：（话筒音）我也在纳闷呢！明天我们再去找信访局王局长。

宇辰爸爸：谢谢你张英，叫你受累了！

26、小区院里 日

张英、侯金梅、杨校长和另一个女的。

杨校长：我确实不能去，请你们理解我的难处。上次到信访局上访后，我们局长就找我谈话了。我是体制内的人，领导的话不能不听。

张英：你们局长怎么知道你上访？

杨校长：不知道。

侯金梅：你已经退休了，怕他个什么？又没有违法。

杨校长苦笑：你们就不要难为我了。我今天有客人，我买菜去。再见！

张英（厉声地）：我们去。（边走边说）：不知道怎么当的校长，这点事就担待不了，胆小如鼠！窝囊！

一同的另一个女的：现在的人呐，猾的跟黄鳝一样！

张英：把她的名字取消，叫她办不成房产证！

侯金梅边走边看张英。

27、外 县信访局门口

张英等4人朝信访局走去。

王局长走出大门，径直朝一辆轿车方向走去。

张英他们跑步跑到王局长面前。

张英：王局长，金股长到现在还没有给我们办好房产证。

王局长：是吗？我现在到县委办公室开会，以后再说。王局长边说边上车，

张英：王局长！

王局长关上车门。

张英他们看着开走的轿车。

张英失望的表情。

侯金梅：怎么办，张姐？

张英想了想：到县机关事务管理局，找金股长！

侯金梅：不如直接找他们司局长！

张英：走！

28、外 县政府大门门口

张英他们四人快步走进大门内。

大门旁边室里跑出一个保安，边跑边喊：哎！你们是干什么的，不说一声就进来了。

张英：我是县机关事务管理局司局长的妹妹，找我哥有事。

保安：你是司局长妹妹？我打个电话问问司局长。

张英：我敢冒充？要不要叫我哥给你打个电话？

保安：没有大楼内办公室干部的允许，不准外人随随便便进办公大楼。这是司局长定的规矩！

张英：你就不怕我哥整你？

张英说完转过身子往政府办公楼走去。

保安无奈的看着张英他们。

29、办公楼一楼大厅

一保安坐在办公桌旁边，张英上前和他说者什么。

保安右手往上示意着。

张英按照保安所指方向上楼。

张英看各办公室门牌上的字。

他们走近挂着“办公室”的门口。

（画外音）：司局长在顶头拐角间。

张英他们朝楼顶头拐角办公室走去。

手指敲门。

再次敲门。

（画外音）：进来！

张英推开门：司局长！

30、办公室

办公桌前坐着35岁左右的男的，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他就是司局长

司局长：你们是？

张英：我们是100户购房户的代表，不是说60天给我们办好房产证吗，这已经60天了，怎么没动静了？

司局长：不是我们不办，房屋在市区内，归市里管。你们不交土地出让金，市土地局不给办！

张英：都是卖房子老板直接给购房户办房产证，不叫购房户再交钱，你们怎么格外？

司局长：我们格外什么？市里的规定，我们只是执行。

张英：你不要唬我们，我们到市土地局问了，这个钱不应该我们交！你们应该从我们交的购房款中交给市里！

司局长：哪个说的？你叫他给我们下个文件！

张英：不信你去问！

司局长：我不用去，国家政策我清楚的很！

张英：我们也清楚，按照市场价购买的房屋，购房款中就包含有土地出让金，谁卖房谁向国家交土地出让金！

司局长：你说的不算！

张英：你说的不合理不合法，更不算！

司局长：你说不合理就不合理？你说不合法就不合法？你算老几？

张英：你算老几？！你为什么不按市场现行惯例另搞一套？你給我找出一家房地产商给购房户办房产证时再让购房户缴土地出让金？你一个堂堂的局长，不讲道理！啥水平？你的官是不是买的！

司局长：你打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买官？

张英：你不讲道理，胡来，没有当官的水平！

司局长：你信口开河！叫你缴钱了就是没有水平？不交你交钱就有水平？你这是什么逻辑？（严厉地）出去！

张英：你不给我们办房产证，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张英气得坐在司局长旁边的沙发上，翘起腿，背朝司局长。

司局长怒视张英。

侯金梅和另一个女的愤恨地看着司局长。

门口出现几个干部，伸头看看他们。

金股长走进办公室：（严厉的）张英，你们在这闹什么闹？你们再闹我报警了！

张英：我们闹什么了？为什么要我们再缴土地出让金？哪有你们这种搞法？为什么不让我们提意见？我们维护我们的合法权益有什么不对？

金：有意见可以提，说什么买官买官？你有什么证据？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侯金梅：你们乱收费就是对的？这是一个合格的领导干部做是人事吗？

金：怎么叫乱收费？你买房子你不应该缴土地出让金？不缴可以呀，你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

张英：要我说一百遍！？土地出让金都是卖房子老板缴的，他再从卖房款中收回来。

金：你们买这房跟人家不同！

张英：有什么不同？

金：价格比市场上的房价都低，购房款中不包含土地出让金，所以要你们缴。

另一女的：你们这房子是80年代初盖的，老旧房子，你价格怎么能和别人的新房子比？我们打听了，周围卖的新房子价格比你们卖给我们的旧房子高不了多少。如果说价格低，不包含土地出让金，你们卖房子时怎么不说明？

金：现在说也不晚。不是叫你们补签协议吗？

张英：当初怎么不签协议？你们是吃干饭的？

金：这个我不知道，我也管不了。我只管现在。

张英：你们当时是不是明码实价公开对外卖的？明码实价就是市场价！你当时没有任何协议，不利后果你们负！黑锅你们背！哪个不叫你们当时签协议？现在签，晚了！

金：这是上面领导做的决定！

侯：我不管谁做的决定，不合理不合法就是错误的，我们就反对！

金：你们再闹我就报警了！

张英：谁不报谁是王八蛋！我们要求合理，不违法，不怕公安局！

司局长厉声地：报警！

金走出办公室。

张英气呼呼的。

张英：金梅，把报纸拿过来！

侯金梅楞了。

张英看着侯金梅。

侯金梅从报架上取出报纸，交给张英。

张英：坐过来，咱们学习报纸！

侯和另一个女的走过来，坐在张英旁边。

张英念报纸：各级领导干部要以人民为中心，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人民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一刻不能脱离群众，要急群众之所急，想群众之所想，为人民群众办实事、办好事！

司局长嘴撇着，眼睛怒视张英。

张英翻报纸的另一版：建立法制政府，各级政府要依法行政。

几名警察边说边走近办公室：谁在这闹事？

一名警察：你们在这闹什么闹？

张英：谁闹事了？我们在领他们学习报纸。（继续读报纸）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我们的责任是向人民负责。每句话，每个行动，每项政策，都要适合人们的利益，如果有了错误，定要改正，这就叫向人民负责。

警察：你们这是干什么？有事说事，人家不办公了？

张英：我们的事他不给我们解决。

警察：什么事？

张英：他们卖给我们房子20年了，不给我们办房产证，我们找他们给我们办房产证，我们错在哪儿？我们是骂他们了还是打他们了？还是砸他们东西了？叫你们警察来。你们评评理，我们不应该找他们吗？

警察：你们可以到县信访局去反映。

侯金梅：我们就是从信访局来的！

警察：那也不能在这影响局长办公！局长只为你们服务？局长不下班了？办公室文件、物品没见了你们负责？你们负得起责吗？走吧走吧。非叫我们动手，那样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张英：有理走遍天下！我就不信没人管你了，我们到省里告你，非把你的官告掉！

张英起身气呼呼地和另外两个女的走出办公室。

31、外  江边

任主任和张英慢慢地走着。

任主任沉着脸。

他俩走到江边护栏杆边，望着江面。

江中一只水鸟游着游着扎进水中。

泛着涟漪的水面。

那只水鸟从很远的水面露出头。

任主任：给市委组织部部长写信！

张英：组织部长管这事？

任主任：最近几年组织部门在抓学党史办实事活动。

张英：你写，写上我的名，我发信。

（画外音）“老杂毛——欣赏江景呐”

任主任循着话音看，是胡局长。

任主任：烧火佬，你不在家里烧火来这干什么 ？

张英（无声音）说着什么，退出画面。

胡局长（望着张英的背影，小声地）小心嫂子撞见。

任主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把人家坑了！

胡局长：什么意思？

任主任：什么意思你不明白？20年前人家买了你出售政府的房子，到现在没给人家办房产证。多少购房户的孩子急等着凭房产证报名上学。你说你该不该死？

胡局长：你这可是冤枉大老爷，我买的房子也没办房产证，明年我的孙子也要上学！

任主任：那你当初怎么不给大家办房产证？

胡局长：我说办就办？我有这个权力？你知道我给县政府打了多少报告？县长不批，我有什么办法？你是人大提案委员会主任，你现在提议提议，叫政府给我们办！

任主任：你是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情况你最熟悉，你不说叫我说？亏你张得开嘴！

胡局长：我退休了？

任主任：你个小蛋子，我比你大几岁？整整一轮！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局现在要求购房户再交土地出让金，交了才给办房产证。

胡局长：听说了。

任主任：对不对？

胡局长：不对！我敢说，这不是机关事务管理局的意见，是县长的意见。哎，你带购房户找找县长或者到市里上访，这事肯定能解决！

任主任：日呗憨狗去咬狼，你怎么不去？

胡局长：你的面子比我大！

任主任：回去烧火去！

胡局长嘿嘿笑：我烧你儿媳妇的火。

32、办公室  日

金来回度步，想着什么。

他关门后，坐在办公桌前，打开手机，拨拉微信，按下音频通话，清了清嗓子：各位家人，大家好！

33、任主任家 客厅 日

任主任聚精会神地望着手机屏幕，吃力地听者金发的音频通话，他耳朵有点聋。

金的画外音：市委组织部领导约谈了我们，县政府领导决定，成立办房产证工作领导小组，常务副县长周太平任组长，我们局司局长任副组长。

34、张英家客厅  日

张英兴奋地听手机音频通话。

金的画外音：县政府领导指示，不要大家缴土地出让金，县政府和市土地局等相关部门协商解决。因为房屋是在青山市区，房产证的审理、批准和发放都是由青山市相关部门决定，

35、宇辰家 卧室

宇辰爸爸躺在床上听手机音频通话。

金的画外音：我们只是申报，没有权力审批。我们尽最大努力，尽快和市相关部门协商，请他们尽快办理房产证，大家耐心地等一等。

宇辰爸爸不高兴地：尽快，尽快，三天也叫尽快，10天半月也叫尽快。

36、任主任家  客厅

任主任放下手机，沉思。

37、张英家客厅

张英对着手机说：谢谢县政府领导，谢谢金股长！请金股长抓紧时间，不要影响孩子们报名上学。

张英：犟呀！怎么不别了？没官管了。

张英高兴的唱歌：“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

38、会议室 日

司局长坐在主席台上：本周的重点工作一是黑化县政府大院路面，

金股长坐在下面第一排，他左右和后面坐着许多干部。

司局长：就是将县政府大院所有路面包括停车场全部铺上沥青。二是改造机关大院的停车库，把原来的砖墙车库改为钢结构车库。这两件事由基建股负责。

坐在下面的干部中一干部点头。

司局长：三是大院供水系统改造，把各家各户的水管统统改为pvc管，和自来水公司联系，由他们直接收费，我们不管了。这个工作由金股长负责。

金股长：办房产证的事？

司局长：这个事搞好了再搞！

39、政府大院  日

一组镜头：

铺沥青车向地面铺着沥青。

司局长和几名干部站在路边看着。

停车场上，碾压车碾压已铺的沥青路面。

车库的砖墙被推倒，灰尘飞扬，两个干部捂着鼻子跑向远处。

金股长看着楼房墙上的工人安装pvc管。

40、办公楼走廊  日

金股长朝司局长办公室走去。

41、办公室

金股长：司局长，供水系统全部改造完毕，自来水公司已接管。以后咱们可不收水费了，省了好大一个事。

司局长：县长洗澡间水龙头滴水，你赶紧找人修一修。

金股长：不用找人，垫片老化了，我这就去给他换个新的。

金股长转身走出办公室。

（画外音）：老金，

金回到办公室：局长，还有啥指示？

司局长：差点忘了，周县长说，给市政府打个报告，就说我们县政府最近两年经济不景气，财政收入下滑的厉害，干部半年都没有发奖金，请市政府减免我们卖的旧宿舍楼的土地出让金。你以县政府名义行个文。

金股长：好！

42、某学校院  日

两个教室窗户前面各排了10几人的队。有的拿着户口簿和房产证，有的空着手。

窗口前面的人和教室里的人对话。

嘈杂声。

宇辰爸爸进入画面。他朝窗户上方贴了一张长方形的纸，上面写着“一年级”的窗户跟前走去。

队伍中有人喊：排队，我们等好长时间了。

宇辰爸爸扭过头循声音望。

他走到队伍后面。

（特写）脚步往前挪动。

宇辰爸爸在窗户跟前跟里面的人说：我们买了20年的县政府的旧房，他们给我们开了收据。

里面的人：收据不行！

宇辰爸爸：我知道不行，县政府现在正在和市里相关部门协商给我们办房产证，叫县政府给你们出个证明行不行？

里面的人：证明？不行！

宇辰爸爸愣愣地看着里面的人。

里面的人：下一个！

43a:小区大院

侯金梅跑着喊着：张英！张英！

前面的张英停住脚步转过身。

侯金梅跑到张英跟前，气喘吁吁地说：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孙女已经7岁半了，急等着报名上学，可机关事务管理局死鬼们到现在还没给我们办好房产证，你熟悉青山小学校长吗？我想给校长送点钱，叫我孙女报名入学。

张英：我不熟悉青山小学校长，我亲家关系广，我给他说说，看他能不能给校长通融通融。

侯金梅：办好后我也重谢你。

张英：我就不必了，当真话了，邻居之间互相帮忙还钱钱钱的。

侯金梅：你这可是帮我大忙了，我可要谢谢你！

43、宇辰家客厅 晚

宇辰奶奶抱着睡着的宇辰。

宇辰爸爸气愤的斜视地面。

奶奶：楼下马小林今年不报名，他妈妈说，现在课程难，娃子年纪大一点学习不吃力。

宇辰爸爸扭过头，一副生气的面孔望着妈妈。

切换

张英家  客厅  晚

张英：我亲家也不熟悉青山小学的校长。

侯金梅失望的表情。

张英：不过，他表妹在县教育局工作，跟校长熟悉。

侯金梅脸上顿时出现笑容：是吗？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

张英：现在县教育局查这方面查得很严，

侯金梅脸上马上转为不悦的表情。

张英：你不要着急，你呢，给她三万元现金，她转给校长，能办好。如果办不好，校长会如数退钱的。

侯金梅：手机转钱不省事些？

张英摇头：不行，他表妹不见你，校长也不见你。

侯领会了：噢，好好好，只要能办好，怎么办都行。

44、办公室 日

司局长打电话：大舅，我们县政府给市政府打了个报告，请市政府减免我们卖房子的土地出让金，市政府不还是听你们土地局的意见。你给通融通融。

话筒音：我看了报告再说。

45、青山小学学前班 日

侯金梅领着孙女宇辰奶奶领着宇辰走到青山小学。

孙女：奶奶，一年级教室在哪儿？

侯金梅指着前面：在那儿！

奶孙俩朝前面走去。

宇辰奶奶领着宇辰走到学前班。

宇辰：奶奶，我不是上一年级吗？

奶奶：你还小，明年上。

宇辰：我不干！我不想再上幼儿园！

宇辰睡着地上哭闹着，两只脚乱登着，我要上一年级，我要上一年级！

奶奶用力拉，怎么也拉不起来。

奶奶：你上幼儿园，我给你买个98K枪，能打子弹。

宇辰仍然哭闹着。

奶奶：买糖，我给你买糖！

宇辰停住哭：现在就买！

奶奶：现在就买！

宇辰爬起来。

奶孙俩离开学校，走出画外。

46、张英家客厅 日

张英看手机。

购房群里，一条帖子，上面写着：（特写）我有个亲戚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他说市政府不同意减免我们县政府打的减免土地出让金的报告。

张英楞了。

47、宇辰家 客厅  日

宇辰爸爸对着手机讲：任主任、张大姐，向省里领导写信！你们上访一年了，有什么用？必须向省里写信！咱们耽误不起，就这个样，再等一年也拿不到房产证。需要多少钱，我包了！

48、任主任家 客厅 日

任主任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沉思。

49、书房  日

任主任起身，向书房走去。

他打开电脑。

键盘敲击声

（特写）省委书记

任打字。

50、司局长办公室 日

司局长双脚放在办公桌上，脚下是散乱的报纸。

他靠在椅背上，吐着烟雾。

51、书房 日

任主任打字，电脑屏幕上半页字。

52、办公室 日

金股长身体斜靠在长沙发上，头歪着，睡着了。

呼噜声一阵高一阵。

被报纸遮住面孔的一个干部放低报纸，露出惊讶的面孔。

他继续看报纸。

呼噜声。

那干部放下报纸，望着金，思考着。

他从桌上拿起一本信笺，撕了一页，将这页纸撕成两半。

双手搓纸。

他右手拿着搓成细长的纸棍蹑手蹑脚地走到金股长跟前，把纸棍往金鼻子里塞。

一只手胡乱摸鼻子。

那人很快抽出纸棍。

睡着的金股长放下手。

那人又把纸棍伸入金的鼻子里且转动纸棍。

响亮的“啊啼”打喷嚏声。

那人嘿嘿笑。

金股长睁开眼睛，不耐烦地：你搞什么鬼，睡个觉都睡不安生。

那人：老实交代，昨夜里又做什么坏事了？

金股长：跟你老婆开宾馆了。

那人：喝尿了？味道好吗？

金揉眼睛。

53、县信访局大门的牌子。

办公楼走廊

信访局年轻干部匆匆走到挂着“局长室”牌子的办公室内。

55、局长办公室

年轻干部：王局长，省信访局转来的人民来信。

王局长：谁反映谁的事？

年轻干部：还是张英他们要求县政府解决房产证。

王局长思考片刻：转给县机关事务管理局司局长！

年轻干部走出办公室。

56、机关事务管理局司局长办公室 日

司局长不高兴地看着手里拿着文件的金股长，长时间不语。

金股长：张英的弟弟在县人社局工作。

司局长双眼珠转动。

司局长：找他局长！

司局长起身，金拿起办公桌上的水杯，跟在司局长后面，两人走出办公室。

57、楼梯间 日

快步走动声。

双脚快步下楼梯。

司、金一前一后急急忙忙下楼。

58、人社局大门

司局长、金走进大门。

59、局长办公室

办公桌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诚惶诚恐的面孔。

司局长和金股长坐在沙发上。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和善地：小张，你工作一向积极，作风正派，服从领导，组织上把你作为后备干部培养。

年轻人：感谢局长的栽培，我一定继续努力，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和善地：你姐姐最近一段时间，为房产证的事不断地给上面写信，县委、县政府领导本来很重视，司局长他们一直在积极工作，你觉得——-？

年轻人想了一想：局长，我现在就给我姐姐打电话，不让她写信上访了。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微笑，投以赞赏的目光。

三人看着年轻人掏手机。

年轻人：姐，

60、江边 日

任主任接电话：为什么？

张英：请你理解！请你理解！

任主任收起手机，沉着脸，望着江面。

江面上几只水鸟戏水。一只鸟飞起来，飞向空中，飞向远处。另外几只鸟也飞向空中，飞向远方。

任主任缓缓离开江边，过马路，朝巷道里走去。

61、报刊橱窗。

任主任走近橱窗看报纸。

报纸上头版头条位置，黑体字标题（特写）“下基层 察民情 办实事 暖民心”。

旁边一人念：省委召开常委扩大会议，要求全省各级党委政府认真开展下基层 察民情 办实事 暖民心活动。

任主任看看那人。

那人看看任主任，住口只看报纸。

任主任继续看报纸。

62、办公室

司局长快速阅览报纸标题，（特写：下基层 察民情 办实事 暖民心 ）。又一特写镜头报纸标题。

翻开报纸第二版。

翻开报纸第三版。

翻开报纸第四版。

63、家里 客厅

任主任打电话：宇辰爸爸，昨天省委召开扩大会议，

64、家里 厨房

宇辰爸爸系着围裙接听对话：那是大好事。我们要借这股东风

65、家里 客厅

任主任：我们俩想到一块了。我写信，你发信，挂号信要写上你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66、家里 厨房

宇辰爸爸：好的好的！你把电子版信发给我，我去打印。

67、办公室

金躺着长沙发上，两只脚放在沙发另一头的扶手上。

画外音：“金股长”

金扭过头。

一女的走进办公室，站在金旁边：国家信访局转来的人民来信，司局长叫你办。

金起身：是不是办房产证的事？

女的：是。

金接过信：这帮刁民，每隔两个月向上面写一封信，每隔两个月向上面写一封信。催人命？我们不是在积极做工作吗？

金看信封下边上的字，

（特写）手机号码

金拿起办公桌上电话机的话筒，按一个键看一看信封。

金股长：我说，我们一直在积极工作，你还在向上面写信。你什么目的？我给你讲，你如果再向上面写信，

68、办公室

宇辰爸爸接听着电话。

金股长（话筒音）：我就把你放在最后一批办。第一批办是对的，最后一批办也没有错！

宇辰爸爸恐惧的表情。

69、办公室

（画外音）老金！走！

金赶忙走出办公室，司局长已站在面前。

金：局长，上哪儿？

司局长：县财政局。

金主动从司局长手里要过公文包和茶杯，跟在司局长后面，两人慢吞吞的下楼。

70、政府办公楼

办公楼前面是停车场，他俩走到一辆轿车旁边，金跑上前，拉开轿车右边后门，司局长上车后，金关上门，拉开轿车前门，坐上副驾驶位置上。

轿车启动行驶、出大门。

71、县财政局大门

一辆轿车缓缓驶入。

金飞快地下车并跑到轿车左边打开后门，司局长慢吞吞地下车。两人走进办公大楼。

72、办公室

这是一个宽敞的办公室，办公桌右边竖着国旗，办公桌后面是一个长长的书柜，书柜里装满了书。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着的人望着坐在沙发上的司局长和金股长。

靠门坐的人：怎么又叫交土地出让金？过去不是交过了吗？

司局长看看金股长后又看靠门坐的人：什么时候交的？

靠门坐的人：早得很！哪一年我记不得了。好像交了不是100万就是150万，150万！是我亲手办的!

司局长面对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局长，麻烦他查一查，县长为这件事恼火的很！

坐在办公桌前面的人：你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好好查一查。

司局长：你要是查出来，你可是为县长解了大急。查到了我请你喝茅台!

那人嘿嘿笑笑，转身走出办公室。

73、办公室

金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他无目的的看看这看看那。他用臀部的力将椅子往后挪动。

刺耳的椅子与瓷砖的摩擦声音。

他背靠椅子，左腿翘到右腿上，双手放在右腿上，仰望斜上方。良久，他看着办公桌面。

桌面上的手机。

他拿起手机，打开屏幕后，手指停住了。

他思考着什么。

他起身关上门，回到座位上，拨拉手机屏幕，清了清嗓子，对着手机屏幕：家人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土地出让金的问题解决了！

74、张英家 客厅

张英听手机群里金股长发的语音：（画外音）下一步我们要和市税务局、市规划局、市土地局、市不动产管理局沟通，依照法律程序办房产证。估计年底就能办好。

张英对着手机讲：家人们，我们要感谢县政府，感谢金股长，我们要耐心等待，20年都等了，在乎这个把月？

75、任主任家 客厅

任主任拿着手机，若有所思样子。

76、金股长办公室

敲门声。

金股长：进！

一个50多岁的男人出现在门口：门关这紧干什么？

金股长：处理上访人民来信，烦死人，一帮刁民没求事，隔三差五不断给上面写信。

男人：你也管这事？

金股长：政府2000年卖了100套旧楼房，没给人家办房产证。这一向旱得很？

男人：麦苗都快干死了。今年冬天哪儿下一场雪？哪有冬天气温20多度？

金：气候太不正常。啥厄尔尼诺现象。最近见小学了吗？

男人：没有。他个舅官开的电力维修公司，发大财了。

金：是吗？

男人：有点钱就不知道他是老几了，花边新闻不断。他说他老丈人，你不要说我的事，我也不说你的事。翁婿俩人说这事。

金：他一辈子就是个捣鸡毛!今中午宰他一顿，行吧？

男人：走！

二人走出办公室。

77、政府办公大楼

司局长和机关全体干部走出大楼雨棚，朝一辆面包车走去。

金紧跟在司局长身后。

众人依次上车。

面包车驶出大院。

78、车内

司局长坐在司机后面位置上。

司局长：大家唱支歌，活跃一下气氛。唱个什么歌？

没人回应。

司局长：《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好不好？谁起个头？小陈，你起头。

一女的站起来，唱：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预备--唱！

大家像蚊子一样，小声唱。有人不做声。

司局长：声音洪亮点，没吃早上饭？

金股长提高了嗓门。其他人声音比刚才略高。

不少人声音越来越小，有的不唱了。

一男的：记不得词了。

歌声渐渐没有了。

路旁的树向后倒。

面包车驶进一个大院内，众人下车。司局长领着大家走进一个大会议室，墙上挂满了图片。

讲解员：大家好，欢迎大家参观青山镇举办的“下基层 查民情 办实事 暖民心”活动展览。（无声）

大家跟着讲解员慢慢地向前挪动脚步。

（化出化入）讲解员讲解。

室内不同地方的参观人群。

墙上的图片

机关事务管理局走廊墙壁上，“学习专栏”上方，下基层 查民情 办实事 暖民心红色的黑体字。两个人往专栏粘贴信笺纸，信笺纸封面是名字。

79、办公室

金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在信笺纸上抄写一下。

80、走廊

学习体会专栏只剩下两块空白。

金急急忙忙跑过来：我的我的。

粘贴人接过金递上的信笺纸，粘贴在空白处。

81、任主任家 卧室 晨

任主任穿衣、下床，走出卧室。

82、客厅 晨

他走到客厅，望着窗外，大雪纷飞。他凑近窗户，外面房屋上、树上、路上一遍白雪。

他走到墙上挂的挂历边，挂历上显示的是1月的日历。良久，他走到单人沙发跟前坐下，拿起手机拨打：今天几号了？

83、宇辰家客厅

宇辰爸爸接听电话：元月12号，怎么了？

任主任的声音（画外音）：金股长不是说年底办好房产证吗？

宇辰爸爸咂嘴，无奈的表情：上访也上了，信也发了，没办法。

（以下两场转换）

任主任：这样的工作效率，9月前他能办好吗？

宇辰爸爸不语。

任主任：如果我们不继续上访，你儿子能否如期报名上学，还是两说！

宇辰爸爸不语。他挠头皮。

任主任：我再写信，你再发！

宇辰爸爸：不要再找我发了，那么多购房户。大家都应该出力。

任主任惊奇的面孔。

84、任家 客厅

他放下手机，在客厅里度步、思考。

闪回：宇辰奶奶拉着宇辰艰难地上楼，他俩对话（无声）

众多购房户聚会群情激昂（无声）。

江边胡局长和自己对话（无声）。

良久，任主任：（画外音）以我的名义写信发信！

85、人行道

任快步走着。

右前方是涂着绿色的邮政大楼，任主任走近楼房，他走进邮政所室内。

86、空镜头

天上，一群大雁往南飞。

87、县信访局办公室走廊

年轻干部拿着文件急匆匆地走着。他推开局长办公室门：王局长！

88、局长办公室

正在写字的王局长抬起头。

年轻干部：国家信访局把咱们县要求办房产证的那个案件作为重点督办案件，要求我们每月汇报一次办理情况。

王局长不语，长时间思考着。

年轻干部呆呆地看着王局长。

王局长：把管家信访局转来的信转给机关事务管理局司局长，并给司局长打电话，要求他们加快办理速度，每月务必给我们汇报办理情况！

89、司局长办公室

司局长看着文件夹里面的信件，思考着。良久，他抽出笔筒里的笔，在信件处理笺上写字。

（特写）：请金股长加快办理速度！

他将文件夹合起，放在办公桌前面。

他一脸不悦思考着。良久，他拨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司局长：任主任，我们都是搞行政的，一个锅里搅勺把儿，何必呢？！

90、江边

任主任：司局长，我们俩个素不相识，更没有冤仇，要得公道，打个颠倒，如果你是购房户，你的孩子急着房产证报名上学，你会怎么办？

司局长：生孩子还得十月怀胎，涉及市里那么多部门，吹糖人？

（以下两场切换）

任主任：过去不说，从去年5月购房户上访到现在，几个月了？信访条例规定60天办理完，复杂案件不超过90天。几个60天了？几个90天了？

司局长（发火）：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办试试！

任主任：你不要呛我，我在计委工作时，向市计委、省计委申报项目，一个星期，批下来了。我天天坐他们办公室等，替人家打印文件。我找县长请示工作，早上一大早，在县长门口等。就你们这样的办事效率，我看再有一年时间你们也办不好！我给你讲，如果你们再误孩子们报名入学，我朝网上捅！

司局长气得重重地扣上话筒。

91、金股长办公室

金扔下文件夹，恼火地：蛋几吧不蛋！

他走出办公室，重重地关门，朝楼梯道走去。

92、楼梯道

他快步下楼梯。

93、政府大楼大门

金走出大门，穿过停车场，走出政府大院大门。

94、人行道

金快步行走。

人行道斜对面，可以看见“体育彩票”字样的门面。

他走进彩票室。

95、彩票室

金认真地看墙上的图。

他看一下墙上的图，在纸条上写一下，看一下写一下。

他走到售票员处，交钱。

售票员给他购票凭证。

96、政府大会议室

主席台后面挂着“全县信访工作会议”横幅。

主席台上坐着几个人。信访局王局长坐在主席台中央。

王局长对着麦克风：这次中央机构改革，提高了国家信访局的规格，直属国务院领导。这是党中央继修改《国家信访条例》后重视信访工作的又一重大举措。我们县委决定，提高县乡、镇两级信访部门干部的待遇。

台下，司局长仇视的面孔。

王局长（画外音）：老实说，人民群众来信来访，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反映改革和发展过程中的问题，百分之八十以上是有道理的，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可以通过各级党委政府的努力工作加以解决的，

王局长：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基层应该解决也可以 解决的。我们各级党委、各级政府、各个单位一定要重视信访工作，认真地执行国家新颁布的《信访条例》，积极地解决人民群众的来信来访问题，

司局长和旁边的人说话（无声）

王局长（画外音）想方设法解决他们的合理诉求，保持社会稳定！

王局长：哪个单位如果在信访工作上出了重大问题，县委一定要追究单位一把手和分管领导的责任。

司局长仇视的面孔。

97、公园里

桃花盛开。

任主任和侯金梅在一棵棵桃树下散步。

侯金梅：离新生报名还有四个多月，我看难！

（特写）任主任严肃的面孔。

侯：听说省委巡视组在我们县巡视，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

任主任扭过头来，看着侯金梅。

98、电脑桌旁 晚

任主任打字。

（特写）屏幕上显示“省委巡视组”

双手按键。

（特写）任主任严肃的面孔。

敲击键盘声。

99、小会议室

坐在司局长旁边的是一位县委领导，他们俩对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戴着眼镜。他们是省委巡视组干部。

没戴眼镜的：涉及市里多少个部门？

司局长胆怯地：6--7个。

没戴眼镜的：他们上访几个月了？

司局长思考了片刻：有一段时间。

没戴眼镜的：我问几个月！

司局长：可能十几个月了。

没戴眼镜的：什么十几个月，快22个月了！即使是涉及市里10个部门，每个部门给你2个月协调时间，也只需要20个月。

司局长低着头。

戴眼镜的（画外音）：你们真可典型！典型到家了！

戴眼镜的严厉的表情。

戴眼镜的：你们严重违反了国家《信访条例》，国家《信访条例》是国家规章，其效力仅次于法律。你的政治觉悟、政治纪律到哪里去了？怎么和中央保持一致的？省委不是要求“下基层察民情办实事暖民心”吗？你把老百姓的心弄得更凉了！如果你是购房户，如果你的孩子急等着房产证报名入学，你是什么心情？为什么不能急事急办？

没戴眼镜的：国家信访局把这个案子列为重点督办案子，你们敢一拖再拖，常识性的政治规矩就不懂，你过去是做什么工作的？

司局长：驻汉办事处主任。

没戴眼镜的：这之前呢？

司局长：县机关事务管理局。

没戴眼镜的：具体干什么工作？

司局长：为领导服务。

戴眼镜的：司机？

司局长点头。

戴眼镜的惊讶地表情。

巡视组二人对视后不约而同地把视线移向司局长旁边的人。

县委领导：我们县委也要责任。我们向省委检讨！

没戴眼镜的：在我们巡视这一个月内，你们必须把这个案件办结！

司局长：我们一定提高工作效率，绝不影响孩子们入学。

没戴眼镜的：我们建议县委要按照《信访条例》有关规定，对案件承办的责任人予以严肃处理。

司局长旁边的人：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

100、司局长办公室

司局长怏怏不乐地收拾文件和办公桌抽屉内属于他办公的用品。

司局长不满意的面孔。

他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拿着水杯走出办公室。

101、走廊

司局长走到一办公室门口，他抬头望，（特写）门牌：关心下一代办公室。

司局长转身离开，走向另一办公室。

（特写）门上粘贴的“副局长”牌子。

他用脚踢开了门，走进室内。

102、金股长办公室

金暮气沉沉的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画外音）金股长！

金股长抬起头,

站在门口的还是上面镜头送文件的那个女人。

金股长（不悦地）：笑话我！？

那女人赶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叫惯了，老金，新局长叫你去他办公室。

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女人，

103、大门旁挂着“市行政服务中心”牌子

104、大厅內

室内嘈杂声。

成长方形圈的办公台，很多个办事员接待着市民。

来来往往的人。有的人拿着包，有的人拿着红色的本子证件。

侯金梅在一个打印机前，打印机慢慢出着红色证件。

侯金梅双手捧着证书

（特写）不动产证。

她翻开证书面。

105、小区大院

宇辰爸爸看着不动产证，气愤地：王八蛋，说话不算数！

侯金梅惊讶地看着宇辰爸爸。

宇辰爸爸掏出手机，按键、接听：金股长：别人都拿到房产证了，为什么不给我办？

金：你是第二批，不要急！

宇辰爸爸：我孩子急等用房产证报名，给你说了多少遍？

金：我给你调整，尽快给你办！

宇辰爸爸收起手机：不是个东西！

侯金梅看着生气的宇辰爸爸。

106、青山小学大门

107、教室里

老师讲课。

听课的学生中，宇辰认真听讲。

下课铃声。

108、操场

宇辰和他的同学们从教室里跑出来。

学生们愉快地疯打着、追逐着、叫喊着、说笑着。

剧终

湖北省襄阳市襄州区政协  何忠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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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年2月12日